车在山中那又弯又窄的水泥路上喘着粗气,继续梭子似的来回爬坡。人在车里就像不倒翁玩具被甩来晃去。车内的交谈声渐渐少了,大家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只有那粗犷的音乐依旧在音响里吼着。不管怎样的坐姿,大家都尽量把脖子伸长,好看清前面的情况。我沿着车窗往下看,脚底是万丈深渊,前面是一座山又一座青山,山中那巨蟒似的公路把这些山绕个遍。大家不时提点司机把速度放慢些。

出发前得知去棋盘山还要走分岔路,可是车里谁也不认识路,于是在半路上请教了当地村民。他描述:“当车开到路上和路下都有房子,边上还有很多电线杆时,就走分道。”大伯很淳朴,描述很形象,我们依此很快找到分岔路,因为一路上再没有其他地方同时路上路下都有房子。我探出脑袋一看,不禁“哇”的一声惊叫。底下更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太高了!太险了!我被眼前的架势震慑住了。那更弯更窄的公路看起来就像是谁在这万丈高的青山中撒下一团麻绳,缠来绕去的。我不敢往山下多看,也不敢多想些什么,更不能多说些什么,让司机驾驶多一份冷静吧!这哪里是在行车?这更像是船过险滩,暗礁处处,破浪前去。稍有差错,肯定人仰马翻,滚落谷底。

凭着司机娴熟的驾驶技术,我们来到涧底。放下心理包袱,大伙儿松了口气。涧底唯一的建筑物——戈场水电站,座落在眼前。友人前去打听,知道去棋盘山还要顺着这沟壑对面的高山继续行车到山上。望着这直插云霄的高山,有人打起退堂鼓。当得知可以步行到戈场桥时,大家一拍即合,决定弃车徒步。

沿着半山腰上的水渠向前走,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行行摄摄,都在为路边的风景叫好。峰奇石怪,不亚于名胜景点;山花野果,或赏或尝,尽是童年味道;“鸟鸣山更幽”,模仿几句鸟叫,不亦快哉!

不知不觉,我们已看到戈场桥横跨在左前方的溪涧之上。“哗哗”的流水声也从前方席卷而来。戈场桥的名气早有耳闻,咋的一看,竟然似曾相识。此时已是午后,我们在廊桥上胡乱地吃些干粮,稍作休憩。此刻,雨也下得巧妙,让我多了些时间陪陪这历尽沧桑的廊桥。触摸着桥头那一块块字迹模糊的石碑,我似乎读懂了戈场桥所经历的风风雨雨。

我们重新坐回车里,沿着山路继续上山。

车到山口,视野豁然开朗。刚才来时的那片大山像幕布一样扯开,展现在大家面前。山体浓绿浓绿的,绿得让人误读了季节。在这样的深秋,竟然还绿得这样浓烈。我有些不甘心,透过车窗寻寻觅觅,终于看到稍近处有一簇细叶红枫似火在燃烧。眼前的景象用“万绿丛中一点红”来形容,应该很贴切。我满足地闭上双眼,对后面的行程更加充满期待。

来到山上,一块块平坦的土地上,村舍房屋错落有致,周家村、戈场村尽在眼底。村中人稀,少语,鸡犬相闻,恍惚之间,误以为自己踏入了古人描绘的“桃花源”。

我们沿着石阶开始攀爬棋盘山。徒步数百步,一片望不到头的竹海静穆在云雾里。如纱的薄雾飘渺在竹林里,亦梦亦幻。我恨不得将自己幻化成仙女仙子挪步在竹海里,让这些路过的凡夫俗子垂涎欲滴、神魂颠倒。

走过一段石阶,就得沿着路边长满杂草的泥土小径行走。因为阴雨天,走起来更加困难。遇到陡坡,就得手脚并用地攀爬。一个山岗又一个山岗,路似乎没有尽头。我们不知道究竟到了多高的地方,越往上走,云雾越是稠密。我们似乎是裹着云雾在走路。走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山顶。当然没办法知道山顶在哪,由于云雾,视线所及无非十米开外。凭着不到山顶不罢休的义气,我们继续往上。

山的高处,时时可见路边有野生动物刨开的坑坑洼洼,我们一下子想到了野猪群,这也为登山增加了一些紧张气氛。当大伙儿快沉不住气时,我建议再走十五分钟,如果在午后两点还找不到棋盘山的制高点,那就作罢。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终于到达平阳第一高峰——棋盘山之巅。山顶有一座亭子,亭子边上矗立着一块山石,上面写着:棋盘山米。我们兴奋地冲着山林狼嚎了一阵。

下山的路,更是步步维艰。走走跌跌,跌跌走走,没有人能幸免。每到地势稍稍平缓处,钱老师手执拐杖(从路边拾得的木柴)便匆匆疾走起来,身影在云雾里晃动着,犹如仙人一样。我看了,哈哈大笑,喊了句:“钱仙人,请等等。”真是悠哉快哉!人心再浮躁,在这样的时空里肯定杂念全无,人人成仙。

来源:平阳水头百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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